CHITORI

三水/千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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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夜半天明*

《刺卿》G文放出

《刺卿》背景,胡乱借用胡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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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切丸感觉已经自己很久没有做梦了。就算是梦了,他醒来也记不起究竟梦到了些什么,像是脑中有那么一块地方生生被人剜了去,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不悦。当然他也曾尝试过去触碰那段空白,可惜却是被生生被从梦境赶了出来,什么也不得窥见。

又是一个月圆夜,既然不知第几次被梦给拒绝了烦躁得睡不着,倒不如出去走走的好。

于廊边坐下,月光冷冷清清,四周的星辰在那月光下看得并不明了,沾上了夜露的树叶莹莹,同院中轻舞的萤火虫一起散着幽幽的光。吹着带些凉意的风,石切丸阖上了眼,静静地倚在门柱上听着院中的蝉鸣。

今日就是盂兰盆节了,亡者的灵魂会在今日回到亡前的亲人身边。这种日子,神社自然是闲不下来的,明明累了一天身子已经很乏了,却又完全没有再次入睡的冲动……

“是天气的错么?”石切丸再次睁开眼来,鼻尖上落了一只萤火虫,荧绿的光。

“呵,真是胆大的小家伙啊。”挥了挥手让它被惊飞,石切丸望着它钻进院中一片的荧光中,又高高飞起同那轮圆月争辉,不经意地勾起了唇角。在自己不清晰的记忆中,像是在何处同一人一起看过月亮,是谁呢?

能忆起的是舌尖的酒香,还有就是……长发。长发?是哪家的姑娘么?不对,应该不是姑娘。自己并不擅长于她们打交道,也不会答应同她们一同赏月。

“那时的月亮,像是要更近一些……没有这么远。”石切丸站起身来,立在院中。晴空后的月夜,向来不是漆黑的,还是融了蓝与黑的紫,不,也许用紫来形容不太贴切,应当是极深的蓝,几近黑的深蓝。

夜风又起了,吹得整院的叶子簌簌的响,在那之中,混了很特别的声音。石切丸偏头看向院后的小山坡:“是竹叶么?”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石切丸挪了挪脚步,踩着草屐朝屋子后边走去,屋后的小山坡上,满满的种着竹子,密密麻麻的形成一片青绿的海。

“奇怪,这片竹林不是早被三日月铲了么?……莫非是有妖怪在作祟?”石切丸背上退治邪灵病魔的大太刀,踏进竹林中。

顺着不洁之气的源头一路寻去,竟是到了小山坡的最顶处,石切丸惊奇,原本的山坡顶竟然变成了悬崖,深不见底。

崖边坐着一个人,怀中抱着三味线。手中持着银杏叶状的拨子,同那人的皮肤一般在月光下皎皎的白。未加拘束的青丝荡在夜风中,那人阖着眼,青色的刘海挡着半边脸颊,他正对着石切丸坐着,身后就是高崖,只要向后一靠就会坠下去,但是那人相似完全不怕的样子。

“你是谁?”石切丸问。

“来得真是慢啊,不过你腿伤碍事,来得慢也是正常。”那人轻笑,极缓的睁开眼,金色的蛇瞳中满是笑意。

“回答我的问题。”石切丸绷紧了神经,抬起手臂去拔背上的大太刀。

“你忘了我,但是我还记得你,石切丸。”那人像是完全不害怕的样子,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月光下的石块:“坐下来听我弹首曲子吧,如你所见,我身上没有礼物,同样的,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听我弹首曲子。”

石切丸眯着眼盯着那个满脸笑容的人,慢慢的松开攥紧刀柄的手,走过去,解开刀放置一旁,坐在石上。

那人笑颜未改,并没有改盘腿的姿势为正坐,只是横过手中的三味线,让琴身右侧的腿上,左手按弦,右手持拨子钩弦。

“《战刃之习》?”石切丸不是很了解乐谱,只是这首曲子是那片纯白的记忆中偶尔泄出的音符,他也时常研究那份乐谱,自然是不陌生。

那人轻轻地颔首算是回应,原本似是军临城下的激昂的调子因为刻意的变了速度,石切丸竟然从中听出那么些浓的化不开的哀愁。

随手捻来竹叶,放在唇边,像是笛子一般清脆的音乐自石切丸口边倾出。

那人抬眼看了石切丸一眼,眼角擒笑,与之相配合奏着那支两人都相熟的曲子,曲至高潮,拨子拨弦的速度愈快。左手触琴弦,或压或柔,右手持拨子,或拨或钩。像是在宣泄着什么,那人拨弦的力道愈加大起来,如同在击打琴身一般。

收尾,琴声渐弱,衬得叶笛声渐强。最终,林中飘荡的,只有叶笛声没有弦音。

“明明把我忘得那么干净,却还是记得这首曲子么?”那人微蹙眉头,苦笑。

石切丸无意识的伸手,触上那人的眉间,冰凉。指腹顺着眉间描摹过细眉,划过脸颊,触上嘴唇。

“你究竟是谁?”为何……我会如此觉得你的气息如此熟悉?

“我是不会说的。”那人直起身子,双手扶住石切丸的颊,让石切丸的紫瞳中映出天上的月,接着又用自己的影子挡住,轻吻,又拉开一段距离,长长的青色刘海搔着石切丸的脸颊:“你自己猜猜看。”

石切丸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抓住那人的手臂直接拽进怀中:“你好冷。”

“大约是夜风吹多了罢。”那人青色的发丝散在石切丸手臂上:“这样说是想要同我做什么能让我暖和起来的运动么?神明大人。”

“……”石切丸张了张口,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青……江?”

怀中的人没有否认,只是嗤嗤地笑了两声:“三条家的秘法原来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开的吗?让你们家里那两位大人知道了还不气煞?”

“你回来了……”石切丸紧紧地拥着怀中清瘦的身子,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是啊,有些事情了结了,总是要回来的。”

“还要走么?”

青江被拥得有些难受,轻轻拍了拍石切丸的背算是宽慰:“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我就留在这里,就如同你当初同我描述的一样,在种满竹子的山前住下,帮着到神社来的人系绘马,解签文,做御守,闲暇时候我就抱着我的三味线给你弹一首一爱听的曲子,夏日一同坐在廊边听添水[1]和风铃的声音,如果你院中还有水琴窟[2]那就再好不过了。秋日可以去附近的山上远足,那边的山上有大片的枫树林,全变了色一定很美,还有……”

石切丸静静的拥着青江听他说着同自己原来设想一样的美好的生活,是了,这就是自己想要同他过的日子,静谧的、平和的……

“石切丸?石切丸,你在听吗?”青江见石切丸半天没有回应,拍了拍他。

“大约是突然放下心来,有些困了。”石切丸很是歉意的笑笑,埋在青江的颈窝:“幸好……你回来了。”

“嗯……”青江淡淡的应着,声音中的忧伤让石切丸有些不安,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便强逼着自己无视那份不安。

“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一同赏尽余生美丽的月色。[3]”

“会的……一定会的。”

“石切丸?”

“嗯?”

“晚安。”

青江的手轻轻的拍着石切丸的背,就像在哄孩子入睡一样。鼻间满是青江的气息,石切丸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沉,意识也逐渐飘远,最后靠在了青江的肩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躺在寝室中,纸窗上映着橘红的光,今剑很是担忧的用湿布给自己擦着额头。

“傍晚了?我睡了多久?”石切丸皱其眉头。

“啊,你醒了呢。小狐,石切醒了哦!”看到石切丸睁开眼睛,今剑很是喜出望外的模样,冲着刚进到门来的小狐丸笑道。

“嗯,我知道了。”小狐丸手里端着燃着安神熏香的炉子和一碗药水进到屋中。

“我怎么了吗?”石切丸瞥见门外的三日月,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儿。

小狐丸将药水递给今剑,让他给石切丸喂下:“你大约是最近忙坏了,昨晚梦游到了后山,要不是今早今剑打算找你一起上街恐怕还不知道你不在屋里。”

“我梦游到了后山?”石切丸蹙眉,昨晚的,莫非是梦?

“是啊,在后山上找了你一上午,最后在山顶上找到了你。”小狐丸点点头:“昨晚守门的人说半夜见你背着刀上后山去了,以为你有事外出没敢拦你。”

“是么……”石切丸垂下眼,望着手里的药碗。

“昨晚见到什么了么?”三日月进到屋中,问。

石切丸佯作苦恼的样子,回忆了一阵子,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那样最好。”三日月盯着石切丸的眼看了半晌,依旧是那副平静淡然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没有印象的样子,也就放下心,嘱咐了两句,同小狐丸和今剑离开了屋子,让石切丸早些睡下好好休养。

“那是梦吗?可是明明那么真实不是么……”石切丸忆起昨夜拥抱住的身子,紧蹙着眉头:“他明明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还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变化,吻我时也确是像是那夜在……哎?”石切丸愣住,在什么地方?和谁?昨夜见到的,又是谁?

他拼了命的想要回想可惜脑内只是一片空白,他隐约记得有人弹了他听过的曲子,自己同他接吻、相拥,那人的身子冰凉,就像从前碰到的时候一样……咦?从前?自己从前与谁发生过什么事么?明明想要去回忆可是为什么连原本能够抓到的那点蛛丝马迹都回忆不起来?

那人弹了什么曲子,长什么模样,说了什么话……自己,与他做了什么?全部都记不起来了。

石切丸慌了,明明自己前一刻还记得的事情,怎么现在就不记得了!?

他推开面对后山的窗户,后山树林满是幼小的树苗不见半根翠竹。砸上窗,他像发了疯一样的在屋中翻找,他记得自己原本寻着那些记忆的残片找到了一首曲子,他还刻意托人给他找了乐谱的,那份乐谱呢?去哪儿了?!究竟去哪儿了!?

将屋中翻得一团乱,石切丸还是没能找到他想的那份乐谱,仅是过了如此之短的一段时间,他竟然是连再找什么都忘了。

“可恶!混账!”石切丸摔碎了桌上的杯壶,踢开精致的桌椅,四散架子上的藏书,毁坏着屋中的种种,最后抱着头痛苦地缩到房间的角落,呜咽:“我究竟……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什么啊……”

站在门外听着屋里动静越来越大的今剑有些担心,想要进屋瞧瞧,被三日月和小狐丸拦了下来。今剑抬头看向两人,两人摇了摇头,今剑抿了抿唇,最后嘟着嘴点了点头。

“石切,他会好起来吗?”今剑问。

“会的,等那盅香燃尽,他就会完全忘记和那个人有关的所有事情了。”三日月回道。

“但是为什么昨晚石切会……”今剑看向后山。

“盂兰盆节,太多的鬼魂回到人间,削减了秘术在石切丸记忆上覆盖的封印,不过那盅香会让他忘记的。要是没有忘记,他大概就不会像刚刚那样发狂了吧。”小狐丸的手覆上今剑的发顶揉了揉:“任他去吧,自此之后,他怕是再也不会像这样了。”

“三日月大人。”三条大院中的一位佣人小跑过来:“那个在山顶捡到的三味线和石切丸大人房中存着的这份乐谱怎么处理?”

“烧了。”三日月很是平静地一摆袖子:“反正都不在了,还留什么念想?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烈火中,先点燃了乐谱,再点燃了三味线。抄着乐谱的白纸上被开了口子,留下黑色的孔洞;三味线被灼得噼啪作响,上好的丝线搓成的弦在遇火的一瞬间就被点燃,嘣的一声就断开,火苗一点点腐蚀天神[4]、琴杆、琴身……最后留下的只是一把黑灰,抓在手中往空中一挥,消失得,干干净净。

 

[1]添水,日本的园林里看到一个小竹筒,上面有水流下来 等竹筒内的水注满了就会倒下去然后发出一下响声。原本叫做ししおとし(鹿威し,也写作獅子威し),是放在农田里惊吓和赶走鸟兽的,后来改了个文雅的名字“添水”(そうず)。

[2]水琴窟,水琴窟是指一种日本式花园装饰和乐器,其结构包括一个倒转的密封壶,流水通过壶上部的一个洞口流入壶内的小水池,从而在壶内产生悦耳的击水声音,其音像铃声或日本琴。水琴窟通常设立在手水钵旁边,而这些手水钵往往设立在茶室的入口处,供进行茶道仪式的客人洗手之用。

[3]借“今夜月色很美”意。

[4]三味线缠弦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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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借白居易《花非花》: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感谢顾先生的邀请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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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18